捏一撮清香的茶叶
置于那透明的杯中
用温度足够热的沸水
去冲泡那搓揉得干瘪的茶叶
然后，静心观赏
在水中渐渐舒展的那一抹新绿
看叶片怎样把白水
渲染成整个春天色彩的过程
此时，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
手捂着炽热的茶杯
我仿佛己站在春天的门槛
聆听着枝叶间那欢快的鸟鸣
在水田汪汪的四月
有老农扶着犁耙鞭抽吆喝老牛的身影
背后翻动的泥块
曾留下了那一垄垄
带有土地芳香的诗行……
蓦然愣过神来
品一口清新湿润的茶水
发觉，我与春天
只隔着玻璃那几厘米厚的距离
清明时节思父母
祭奠的思绪如四月
那浩渺的烟柳
种子在暖阳下纷纷拔节
于清明时节
抽离和分娩出新生的嫩柳
婆娑得让人内心隐隐作痛
故乡的村口，不远处
父母的坟茔如两座小土山
静卧在他们一生钟爱着的
这片热土
母亲是前几年
最后一个撇下她儿女的
追随父亲而去
父亲早年英才离世
他参加过革命
当过八路和记者
文革期间被下放到农场
后又下到母亲所在的农村
至死他都没有回过上海老家一次
在外漂泊了一生
成为终生的遗憾
父亲能写会画
他最爱画荷叶下跳水的鲤鱼
或许他一生的夙愿
就是希望他的子女都如鱼得水
乡里乡亲的邻居
也都请他代写门联
感觉那是一种荣幸
父亲还有一个嗜好
就是爱烟如命
听妈生前说他总拿一家人的口粮
瞒着妈去变买那劣质的香烟
父亲吸烟时总闷闷不乐
也很少言语
仿佛那吐出飘浮的烟缕
都是一种惆怅
一种思乡的忧愁
现在正值是清明时节
己故的父母，你的子女
此时正伫立在你们的坟前
修缮着你们一生钟爱着的土屋
那堆放燃烧着的纸钱
勾起了子女对往事的一段回忆
也汇合了这飘动若有若无的烟柳
2016年4月5日于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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