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趁着春天到来写点什么,但却总是提不起笔来,害怕自己心中想法衬不上这一年第一季的美,害怕笔底没有明珠可供炫弄,自赏自乐毕竟是小家之意,入不了繁华春天的‘大雅之堂’,想来这也算是一种‘春困’吧。
既然是‘困’,自然是显得懒懒的,不想理会身外之物,亦不想理会内心的诸多不快乐。保持这个状态自然也是好的,感觉颇有点范仲淹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着急翻开书本,果然,首句‘庆历四年春……’就告诉了这是在一个春天的环境里。
若不是一阵劲风不懂风情的卷起了绿茵上的落英,若不是一场大雨不知轻重的拍落了挂满枝头的繁花,若不是一声闷雷不合时宜的惊醒了熏染心灵的美梦,我都快忘了这幅春日的图画也会慢慢地消失,我还徜徉在‘困’的意境里陶然自乐。不得已。不得不向如茵的绿草上移着身影,感受着绿色外衣下的轻语。
听着春的呢喃,迈着小心翼翼的步子走过蜿蜒在树林的小路,细数着还没有落下枝头的花朵,期盼着明天再寻的时候可以惊讶着发现,昨天走的匆匆,居然不小心遗漏了一朵。
越走越奇怪,越走越惊心,怎么园子里的桃花树上花瓣如此的稀疏,还不及身下的小草茁壮。这一点也不像摄影师拍摄的照片那样,也不像朋友们空间里文字描绘的那样,更不像充满深情的小说家耽想的那样。难道是在责怪迟醒的人不该久久的留恋那一隅温香酥软,所以像恋爱的女子那样跟恋人置气,悄悄地躲开,等待着恋人沮丧的那一刻?
是的,我确实沮丧了,本该早一点的。
红英杳踪,芳香深匿,时节才刚到四月,‘人间芳菲’尽的未免太快了吧。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失望从脚底攀升,直击心房,让人好生懊恼。
突然,一片风从侧面划过,一闪而逝,看不见、摸不着。除了被从本已希落的枝头卷飞的花瓣可以验证不是自己的幻想外,居然找不到一个同样的心灵来安慰宽解。
花瓣借着风飘远,在空中跌跌撞撞的,像是一只瘦小的蜜蜂或者单薄的蝴蝶不小心被一滴稍大的雨珠砸在脑袋上,东撞西突的。最终,在大地的呼唤中归于那一大片绿色里。
我细细的看过去,盯着那里。突然,一种很难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就像是烈烈炎日中迎面吹来了一阵凉风,更像是饥渴难耐后掘取了一泓清泉。原来在那绿色的翡翠堆里还隐藏着无数瑰丽的宝石,隐隐地闪着不怎么耀眼的光。
我急趋过去,拨开密密的草丛,顿时一颗颗艳丽的明珠映入眼中,虽然已经敛去了香气,但所幸的是那粉白的皮肤依然如旧。
很开心,春天还没有提起她所有的裙裾,还不曾真正的悄然远去,还在‘困’着的人们啊,请不要在发现不了的时候再徘徊在幽深的林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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