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儿时的玩伴——Dsy。我的母亲与她的母亲是世交的朋友。我对sy的印象还停留在大家一起为一把沙子生气、一包鸡汁面偷乐的童年。后来,她一直在她的城市读书,而我,也就一直在茂名市区长大。
长大后的我们一直没见面,以至于我都忘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我只记得高中的时候我们得到了互相的电话,十年不联系的玩伴重新联系起来,丝毫没有隔阂,她和我一样,是一个外向的女孩。可惜后来,联系不多,最后的几条信息都是祝福彼此考上理想大学。毕业后,我换号码频频,最终还是没有保持联系。
sy是一个成绩十分优异的女生,即便请假一周回校考试,她还是能稳拿第一。从小,她就是我母亲口中的学习榜样。她有一个北京大学毕业的父亲,是一名见多识广的记者。这是小时候我最羡慕她的地方,因为我是一个喜欢听故事的孩子,而我觉得他的爸爸会是一本看不完的故事书。
我是听着sy的优秀长大的。我一直都以sy为荣,别人说我成绩不好的时候,我心里想着我有一个读书超厉害的朋友。现在想回来,原来我读小学时,是这样维护自己的自尊心的。但可惜的是,在我们都读小学的时候,她的爸爸抛弃了她和她的母亲。我也是在她的家庭离异后再也没有和她见过面。
我的母亲与她的母亲还是有见面的,或者一年两次或者三年一次,说不准。但我始终没能和sy见过面,至今,应该15、6年了吧。当时的时代也没有允许我们留下一张合照,所以我再不能记起她的模样,但又仅是模样。一方面,我们都要上学,另一方面,sy是一个患有严重营养不良的女孩。
从小,她就掉发。掉发的程度并不止于我们平常所说的新陈代谢。而是…光头。在上学的时候,她就被嘲笑。她的朋友不多,所以她特别爱看书。我想这也是她成绩异常优异的原因。我曾经和我的母亲说过:“妈妈,反正我成绩不好,你把我送去和她一间学校吧,我保护她。”但谁都知道,这只是孩子的话。
她走访了很多地方,但还是寻医无果。前面说的“即便离校一周再回校考试,她还是能稳拿第一”并不是夸张句,而是她经常会请长假去访医、治疗。我是听着sy的坚强长大的。
高中毕业后,我没有选择复读。但sy因为没有考上重本,并且是本A的前沿。她毅然决然选择复读,甚至没有告诉她的母亲,反正她的成绩复读不用花钱。值得为她高兴的是,第二年,她考上了华南农业大学,土木工程设计专业,第一志愿得胜。
有时候,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常想:命运和路,每个人都不一样。在遇到更牵扯心情的人之前,你远不知道最牵扯心情的事情是什么。这是我从来不传播负能量,也从不埋怨任何倒霉或不公平的原因。我真心感受一切我得到的,常思考,我为什么得到。
我很想见她,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见她。广州我经常去,但总不会贸贸然去联系她。然后我想,那我就不去打扰她已经习惯了的生活了。因为我们已经注定是不在同一条路的人,我的路平凡且平淡,但这种平凡上有着完整家庭的团圆,有朋友相聚的欢乐,有你我传递的正能量……她的路也平凡且平淡,但这种平凡上更多的是她一个人的执着和坚强,是母亲一个人为她加油助威的欣慰…我们之间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在很久不见面之前就分歧了。联系永远是客气的问候。
今晚,我突然又想起她。我想写点什么纪念一下这份无声又不凡的友情。然后大家的生活又会继续下去。比如我喜欢把头发扎起来,掩盖遗传母亲的天生白发,而她不喜欢戴帽子,更不戴假发,轻轻长出来的几根幼发也被她一口气剃掉,她就这么潇洒坚强地在大学校园里做她喜欢的事。
这些,我都是听母亲说的。
我想,也许我会在广州的某个地铁站或士多店门前遇见她,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光头女孩。我一定会平和地和她打招呼,或许会把她吓一跳,然后我们都会马上记起童年的一把沙子、一包鸡汁面……
祝福
2016.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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