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下来。云披着黑灰色的衣,落落寡欢地坐在风里。无星无月,它们结伴去哪里走亲戚了吗?老人说,明天又要落雨。那么笃定。
四野虫鸣如潮,一阵卷着一阵,密密推过来,很快就将人淹没。折了落地生根的叶子敷在眼上,叶子肥硕平滑,带有嫩而鲜绿的气息。若是,枕几声虫鸣、一痕清风慢慢睡去,醒来发现发上衣上披满了露水,该是多么好玩的事情。
盘着腿,坐地板上听永安二胡的曲。风在身边来来去去,没有人管教,风也决计不服人管教,野惯了,总喜欢率性而为。
村头传来犬吠,听得出几分凛冽、几分不满。是有夜归的人罢,脚步沉沉惊了小村的宁静,未及家门,先惹得谁家的狗不高兴了,接着,一呼两应、三应。行人远去,狗朝着那人的背影吠了三两声,大概无趣,便又歇下了。
虫鸣依旧,可是你却觉得乡野静得令人安心,一点也不拥挤,一点也不嘈杂,人就这么放松下来,继续看天,看云,看风跑去挑逗哪棵树,哪棵树就轻轻摇曳,绾起一支鸟儿爱听的摇篮曲。鸟儿去哪啦?嘘,它们睡着了。
睡着了的,还有屋檐上长的草,还有石槽里种的仙人球,你可不要伸手逗弄它,这家伙,警觉着呢,冷不防要针你一下,到时可别喊疼。
坐久了,惹一身凉意,真是,掸都掸不开。
起身,下楼去,翻了几页书,合起,置于一旁,再捡一支笔,把未完的文续下去,像续一盏茶,那样漫不经心,只是,热的水冲入壶中,茶有余香幽清如故,而我的字,从此淡然如水,再是无香了。
2016.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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